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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洋】 暴雨将至

* 点梗第二弹,来自 @Undomiel-亚玟
* 对卜起我又偏原设了
* 甜的

“李振洋你自己说,你画这玩意儿能给谁穿?”
卜凡提溜着一袋咖啡冲进工作室的时候,正赶上于梓杰的咆哮,于帅作为一帮搞艺术的神经病里唯一的对外人员,这会儿面对自家设计交上来的新一季图纸,只差七窍生烟了。
偏偏挨骂的人好像并不能感同他的身受,此时正蜷在懒人椅里打消消乐,眼皮都没抬一下。
卜凡站在门口没敢进,试图往制样的工作台边眺望,发现平时最热爱劝架的岳明辉打了一个通宵的版,这会儿差不多已经睡到衣车下面去了,要靠他息事宁人多半也是没指望了,卜凡这辈子最怕这种事儿,可不想成为战火中心。

正踌躇的时候,快要整个陷进懒人椅的家伙却突然坐起来望向他的方向,声音一贯的懒洋洋:“哟,小凡来啦,你这速度真够可以的,冰美式能给你捂热了。”
“你别老差使凡子,人不是来实习给你跑腿的。”于梓杰气归气,但其实原本就对李振洋无可奈何,这会儿接了卜凡递来的榛仁拿铁,心火灭了大半,只是看着那位一身懒骨头的顶梁柱还是忍不住碎嘴,“你画图的时候能不能想想实用性,你干脆下次画根线给我得了。”
“嘿,我学弟,给哥哥买个咖啡还受委屈啦。”李振洋咬着吸管,不屑一顾地用鼻子哼气,“凡子,你给帅哥说说,我画的图不好看吗。”

卜凡随手拣了一张桌面上的图稿,灰色的裙摆由深至浅的向下延伸,裙身盘绕着丁香的花纹,背后只随意勾了几笔金色,像树枝又像羽翼,大概是画图的人犯了懒。

“好看。”大个子的男孩夸得真心诚意的,只是一时没找着合适的形容词,挠了下脑袋,“像那什么,我说不好,就那种,暴雨前的云层。”
“你就惯着他吧,饿死了别算我的。”于梓杰被他磕磕巴巴的文艺震慑了,拿了图纸也看了半天,最后说:“不全是花吗。”
“所以说帅哥只能做做销售了,咱们凡子不同,虽然是个小学鸡,文化程度也欠那么一点点,好歹跟着他哥哥我熏陶了几年,也算得上个搞艺术的。”李振洋边说边乐,差点从软趴趴的椅子上翻下去,揪了图纸过来写了几笔,“这季就主打这件吧。”
卜凡凑过去看,右上角龙飞凤舞的两个字——
暴雨。

李振洋这人,倒也不是真的懒,虽说平时这儿趴一会儿那儿躺一会儿的,真工作起来整宿不睡觉也没见喊过累。
不过大抵是打小长了副招人疼的模样,小时候家里人疼,大点儿了老师疼,就是毕业了都还有自己的小学弟捧在手心里供着,性子上自然是刁的。
说好听了叫娇纵,往白了讲就是作。
而且作都作得花样百出。
起床气,择床,精神洁癖,挑食,好吃懒做还胆小,一点不带重复单调的。

卜凡不知道从前是谁负责宠他,反正自从他被结课大秀前忙急了眼的学长们拉去帮忙拍片和搬运布料毛线,一来二去地和李振洋混熟了之后,这个宠人的工作就被他全权包揽了。
从打开水到开小灶,每天得跟着学长屁股后头跑不说,快两米的大个子硬生生转专业去了女装设计,每天扎在姑娘堆里剪网纱,就为了毕业能帮上李振洋的忙,工资都可以不要的那种。
好在后来也没白瞎了这些努力,成功混进了学长的工作室继续当牛做马买咖啡。

岳明辉作为一个版师,还是一个被李振洋从大牌本部的高定部门撬回来的版师,一颗跟数字打交道的严谨脑袋是真理解不了这种情愫,又不好开口劝。
只好老看着卜凡的背影叹气。
叹得卜凡总觉得自个儿做了亏心事,连小学抄了旁边羊角辫姑娘三个选择题的事都掏出来忏悔了。

但不管别人怎么说,他对李振洋,是正儿八经的甘之如饴。
卜凡第一次见他的学长,是在迎新晚会的舞台上,李振洋坐在架子鼓后面,头发刚褪了色,被追光一打简直像要发光。主唱是个挺好看的小姑娘,但卜凡一眼没看进去,满脑子都是那个人的会发光的金发和汗珠。
大概是这一面之缘的烙印太深,使得他后来在宿舍楼看到顶着两个黑眼圈瘫在床上,一条咸鱼似的李振洋,愣是没敢认。
“哥,哥哥,我帮于学长拿样纸。”卜凡正在师哥和学长两个词里面纠结,突然看床上的人已经抬起头来了,嘴一秃噜冒了声哥哥。
李振洋心说现在的小孩挺自来熟,只是没睡醒的不适感还没有消退,面上做不出什么表情,看起来冷漠又肃杀:“那边桌子上的都是,写了名字的。”

卜凡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的碎布毛线剪刀大头针,拿了桌子上的一卷纸样刚准备走,突然被下头的几张手稿抓了眼球,大面积镂空,花纹繁复的蕾丝堆砌,银与蓝色搭配,像细碎的星空。
然而上面沁了一大团油渍,还零星分布着有炸鸡的碎屑。
卜凡心疼这些精致的衣服,下意识的张了口:“学长,你稿子还是装一下吧,弄脏了都。”
手稿上没有落名字,但他莫名就觉得是眼前这个人画的。
“刚刚还是哥哥,这会儿学长了,”李振洋还是懒洋洋的,语调里混着淡淡的鼻音,“那是我垫着吃外卖的废纸,没事儿。”
这个人不应该是这样的,卜凡没有道理的兀自笃定。看着对方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他心里无名火起:“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怎么了,上不了市场的设计不就是废纸。”李振洋本来就陷在起床气里,烦躁得不行,又被陌生的学弟吼,周身气压更低了,“我自己的东西轮得到你来教训我了。”
满腹的话被堵了回去,卜凡又急又气,一不小心让眼泪滚了下来。
“诶,诶,你哭什么啊,哎哟对不起弟弟。”
李振洋慌了神,他这辈子最怕女孩哭,现在才发现大个男孩哭起来也挺吓人。
“哥哥请你喝可乐行了吧,诶,别哭啦。”

夏天有无数种开始的方式,从跳进游泳池水花四溅那一刻开始,从换上短袖短裤的早晨开始,从昼夜失去温差开始。
但是卜凡的夏天,是从李振洋请他喝的第一瓶冰可乐开始。

卜凡捧着可乐,认认真真地说:“哥哥,咱们把那条裙子做出来吧,我觉得能得冠军,真的。”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李振洋在他的脑袋上呼噜了一把,“到时候你于哥提刀砍我的时候,我就说是你的主意。”

最后于梓杰没有提刀来砍,只是骂骂咧咧的陪他们缝了一个月的珠子。
裙子的展出效果好得不得了,尽管最后也只拿了第三名。
卜凡又哭了,李振洋这次没再揉那颗寸头,而是轻轻地拥抱了他。

“小凡,你好好学,等哥哥以后成立品牌挣钱了,你就来我这儿,天天带你喝可乐。”
“不了不了,我八块腹肌还要的。”

暴雨系列发布的那一天,李振洋挽着模特走上T台,给大家鞠躬。
卜凡在台下拍疼了手掌。
长得像模特似的设计师接了话筒:
“这个系列,是我送给一个人的礼物,他在我想要放弃的时候,狂风骤雨似的闯进了我的窗,淋湿了我。”
“在这个系列里,我做了成立品牌以来的第一件男装,现在正穿在他的身上。”
“哎哟,他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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